按大眾的標準,海利應該能算作是一個成功逆襲的小鎮做題家吧。她來自縣級市,但想要更準確定位的話,還得不斷在地圖上放大放大再放大——她身份證上最後的單位是“連隊”,可想而知。這就算了,即使是在這麼小的行政區劃裡,她的家庭條件都是下等的。爺爺奶奶極度的勢利眼和重男輕女,爸爸本想靠著生出個兒子,在家裡親戚中稍微掙回點麵子,但很可惜,最後是海利成為了“嫡長女”。海利的有錢姑姑早在海利出生一年前就生下了兒子,這樣一來,海利父母在爺爺奶奶家的地位就更低了。海利出生後,一家三口就擠在爺爺奶奶家最小的一個房間裡。海利對這個房間並冇有什麼記憶,因為不久後,她就被送到外婆家裡了。,外婆是海利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海利被送到外婆家裡的那一年,外公因為腦溢血冇錢醫治,隻好在家休養。六十歲的外婆,不僅要照顧接近癱瘓的外公,還要照顧海利。外婆家裡也很小很小,斑駁的牆麵,水泥的地板,海利還記得大姨給外婆寄東西的時候把這裡叫做“難民區”。從被送到外婆家那一天開始,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是和外婆一起擠在不到一米五的床上入睡。那張床是個鐵架床,上麵鋪幾塊木板,墊了幾張褥子,就成為了床,比城市裡正經床的製作功夫少很多。即使現在海利回到老家,也還是跟外婆一起睡,因為她快三十了也冇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和床,不知道睡在哪裡更合適。,在那個新的小學,海利遭遇了人生第一次霸淩。寄宿老師很喜歡海利,所以對海利的功課格外上心。轉學後的第一個學期,剛好碰上了市裡抽查,海利考了區第一。成績出來後不久,關於海利成績的謠言就開始洶湧起來,有的說是海利作弊,有的說是海利的寄宿老師透題。寄宿老師最後抓出來謠言的源頭,竟然是海利的朋友。從那時起,海利對朋友的概念就變得十分謹慎了。。